“对我来说,女儿七岁那一年之后的时间就已经静止了,剩下的就是慢慢变老。”在盐城市第三人民医院南院区心胸外科病房内,64岁的患者王三林眼神涣散,语气也格外冷漠和忧伤。
(患者王三林)
大约四十年前,家住秦南千秋的王三林夫妇迎来了自己的女儿,当时夫妻俩靠着打散工挣钱,生活并不富裕,孩子的出生给这个经济窘迫的家庭带来了希望。可天不遂人愿,女儿七岁时不幸失足,溺水身亡。此后,王三林的精神状况每况愈下,情绪时而暴躁时而低落,“我就天天在床上躺着,不见人不出门,更别说工作了。后来老婆受不了,没多久就搬走离婚了。”
(王三林目前的栖身之所)
因家庭困难,村里帮王三林申请了五保户困难补助,并将一间废弃旧屋改造后免费供其居住。孩子走后,王三林基本不开火做饭,饿了就啃馒头,因为只要一做饭就想起女儿,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疼,干脆就不做了,常常在屋里一坐就是一天,等反应过来时,天已经黑了,他觉得这样也挺好,什么也不想,浑浑噩噩一天也就过去了。
(家中“满是尘埃”的锅具)
近些年,王三林身体大不如前,经常胸闷心悸,被当地医院确诊为先心病,若要根治,需要手术治疗,可被他断然拒绝,“不治,熬时间过日子,能过多久听天由命。”患病后,王三林基本丧失了劳动能力,连一些家务活都干不了,稍微动下就气喘难受。如今,王三林的家里脏乱不堪,犹如垃圾场般无法下脚,腐坏的酸臭味四处弥漫。邻居张大娘拎起满是霉斑的被褥说道,“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啊,一年四季,就这一床被子,从来不洗。”
(邻居张大娘拎起被角)
王三林兄妹五人,年近九十的老父亲也还健在,但是关系疏离,谁的话他都听不进,除了堂哥王洪林。今年十月,王三林的病情加重,在堂哥的一再催促下,王三林终于答应来到盐城市三院心胸外科就诊,此时的他因心衰导致下肢肿胀无法行走,会阴部肿成气球一般,若再不治疗,性命堪忧。
(王三林的家中垃圾遍地)
(王三林的堂哥和邻居张大娘均担心不已)
“这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一名病患,除了治疗外,我们常常要从他内心出发,去感受他的喜怒哀乐,这样他才可能会愿意交流。”作为王三林的管床医生,市三院心胸外科副主任医师常绘文介绍说,每一天,他都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王三林谈心,淡化对方的“躺平”思想,虽然很多时候,王三林并不乐意说话,但是他还是坚持去病房,和对方聊一聊,感受生活,感悟生命。“我自己有两个孩子,所以特别可以理解这几十年来,患者经历的痛苦和逃避,当从过去的泥潭里缓慢抬起头来时,又赫然发现,病痛和老无所依的剑正悬挂在头上,真的太苦了,所以这次我们会竭尽全力帮助他。”常绘文说。
(心胸外科副主任医师施展、常绘文询问患者病情)
首选要解决的是经费问题,据估算,手术费加上后期的康复医疗费用预计11万元左右。考虑其家庭贫困,常绘文帮王三林申请了“结瓣同行”慈善救助。经过市慈善总会、市社会救助中心工作人员核实,王三林的情况符合慈善救助的条件。征得其本人和家属同意后,不久前,由市三院副院长、心胸外科主任医师张亚军、宋建祥等专家组成的手术团队,与袁从虎主任率领的麻醉团队共同配合,为王三林成功实施了换瓣手术,术后,患者被送往重症医学科,由张国培主任团队负责医学监护。
(团队手术中)
术后第二天,王三林转入普通病房进行康复治疗,目前恢复良好。市三院副院长张亚军表示,很快王三林将恢复劳动能力,后续“结瓣同行”的志愿者会定期随访,帮助他逐步回归正轨,融入社会。市社会救助中心主任冯炜则表示,患者手术费用经医保报销后的自费部分,在实施结瓣同行项目后,基本上由重病支出型困难救助保险和市慈善总会予以救助。
(护工大姐照顾王三林)
“在失独患者面前,一次手术远不是终点。对他们精神的关注和帮扶,可能需要更长更长的时间。”市慈善总会副会长刘一华表示,接下来,“结瓣同行”的志愿者们还会与王三林保持联系,排解他生活上的苦闷,给予他更多的温暖和关爱,帮助他以积极心态面对余生。“任何人遇到困难可以随时跟我们慈善总会沟通,对生活一定要有信心,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,希望通过结瓣同行这个项目,让更多慈善的阳光照进因病致贫的家庭。”
供稿 / 常绘文
编辑/ 郑翔 董传奇 吴瑾雯